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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年節前,在我國的制造業基地長三角和珠三角,由于工人提前回家過年、選擇返鄉就業或跳槽等原因,企業都會經歷一波季節性的用工緊張。
與往年相比,今年節前的用工緊張情況出現了哪些新變化?
浙江:招工難 機器“睡大覺” 車間變倉庫
在浙江紹興一家服裝加工廠,負責人告訴央視財經記者,訂單已經排到了五月份,馬上就要到春節了,為了不耽誤交貨,近期一直在組織工人趕工。但是就在隔壁車間,記者卻發現只有機器沒有工人。
浙江紹興某服裝加工廠廠長 竹麗:近期員工招不到,現在就把500臺機器都停了。給員工的工資也都在5000元-8000元左右。
因為招不到工,機器只能“睡大覺”。原本應該是繁忙趕工的車間,只能變成了落滿灰塵的倉庫。
浙江紹興某服裝加工廠廠長 竹麗:有點著急,有點可惜,都變倉庫了,設備也閑著沒用。工人難招,特別是年紀輕一點的,很難招。
在珠三角,一些制造企業的員工更是只能拖到年后才能休假。
深圳長城開發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培訓員 張克松:有兩個培訓員,一個年后休假,一個年前休假。
缺人,還可以通過輪休來保證生產。最讓企業頭痛的是,春節返鄉后很多工人就不再回來了。
深圳長城開發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人力資源部總監 曹世良:回去過年了,再能回來的工人大概80%左右。
為了留住工人,不少企業只能靠提高工人待遇。
浙江雅士林智能家居有限公司董事長 范博源:每一年春節前,都給員工找好大巴送他們回去,過完年又到員工家鄉去接他們,他們每月的工資有6000元-7000元。
范博源告訴記者,近五年來,服裝加工物料成本上漲大概在10%左右,但是人工成本的漲幅則達到了35%。范博源開始擴大智能制造規模,希望通過產業升級,來解決工人短缺的問題,提升企業利潤。
升級產線容易 技術工人難尋
近年來,不少像范博源這樣年輕的企業管理者,希望通過機器代替人,解決用工難題。但是,央視財經記者在走訪了長三角和珠三角一些企業后卻發現,升級生產線容易,但是讓工人們隨之升級卻沒那么容易。
一年前,范博源投建了智能車間,專門用來生產廚房灶具。原來灶具沖壓模板等生產環節很容易割傷操作員的手,一直很難招到工人。
浙江雅士林智能家居有限公司董事長 范博源:以前一條流水線必須要20-30個人工,現在只需要一個人就可以了。提高產能,這個機器能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工作。
普通工人招聘難的問題解決了,但新的問題又出現了。那就是,懂這套智能化設備的技術工人嚴重短缺。現在企業不僅要花錢買設備,還要花錢培訓工人。
浙江雅士林智能家居有限公司董事長 范博源:懂智能設備的工人還是不多,非常緊缺,有些高科技人才也不愿意進工廠車間,目前唯一的解決辦法還是自行培訓。
在廚房灶具行業干了17年的金松,剛剛完成了三個多月的培訓。目前,廠里已經有五個人初步通過培訓考核,但想要滿足生產需要,還得繼續培養。
浙江雅士林智能家居有限公司員工 金松:現在市場上這樣子的人員就是很難招到,公司出大批資金各方面培養人員。
在深圳一家電子產品制造企業,央視財經記者看到,智能化生產線讓原本需要8位工人的崗位減少到3位。但是負責人說,普通工人不愁了,但技術工人存在大量缺口。
長城開發科技股份有限公司高級經理 封興:有兩種人才需求,是智能制造的設計人才和應用端的人才。需要現有的這些人才快速學習,來適應新的智能制造。
從“會操作”到“能學習” 技工短缺急需補足教育短板
隨著智能制造的發展,目前,我國制造業的用工缺口出現了結構性的矛盾。有數據顯示,預計到2020年,高端技術人才的缺口將達到2200萬。但是,央視財經記者在采訪中卻發現,一邊是市場上需求強勁,一邊卻是技工院校招生難的尷尬現實。
在這個智能化車間,一人操作,多人“學習”的場景,每天都在上演。
浙江雅士林智能家居有限公司員工 金松:現在市場上懂智能設備的人很少,也有人要挖我。
生產線變了,對工人的要求也變了。像金松這樣既了解行業特性,又懂智能制造的工人,成了企業爭搶的“香餑餑”。
浙江雅士林智能家居有限公司員工 金松:老工人也很有危機感的,怕沒有好的技術會被淘汰。
深圳長城開發科技股份有限公司高級經理 封興:工人可能會從單一的操作變為多樣性的操作,可能從固定的崗位操作變成為流動性的崗位操作。這種對于工人來說,就需要有學習能力。
就業市場對技工人才的急迫需求,也讓近年來職業院校的就業紅火了起來。有數據顯示,2017屆高職高專畢業生的就業率,首次超過了本科。但與此對應的,卻是高職院校招生不易的尷尬現實。從2009年開始,全國高職院校生源持續6年下降。
中國人民大學(分數線,專業設置)就業研究所所長 曾湘泉:中國人的觀念都要上大學,不愿意去做藍領。雖然現在有了技師、高級技師、高級工這樣的激勵體系,但這些在很多行業中間并沒有完全把標準做好,所以激勵機制也存在不少問題。
專家表示,要想彌補目前的用工短板,除了企業完善激勵機制,最重要的是要從供給端下功夫,擴展技術工人的培訓渠道,加快職業教育的發展步伐。
教育部高等職業教育研究中心主任 姜大源:我們更需要職業教育,培養一線的人才,把這些研究成果變成實際生產力。